日文原文,见Buzzfeed 本文曾发:
- 批踢踢實業坊的JapaneseRock看板
- 声音新载体
感谢刘坚白授权转载
作者:神庭亮介 翻譯:Ru-yeun Tzeng
「那夜,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向」
可稱為「日本搖滾樂史上最大謎團」的樂團「裸身集會」,迎來組成至今的第五十周年。中心人物水谷孝幾乎不接受訪談,官方音源則僅僅可數。即使如此,他們的盜版唱片仍然氾濫,擁有國內外的狂熱粉絲。BuzzFeed News訪問了草創期成員之一、退團後劫持淀號機並流亡北韓的若林盛亮。
裸身集會於1967年由就讀京都同志社大學的水谷(Guitar、Vocal)、若林(Bass)、中村武志(Guitar)三人組成。隔年,若林退團後,加藤隆史(Drum)加入。
除水谷以外,其他成員皆流動不定,吉他手久保田麻琴與山口富士夫也曾活躍於該團。
裸身集會的樂曲絢爛於大音量的Feedback‧Noise,聲響迷幻同時甘美,與幻想般的歌詞相互交織,構築了獨自的音樂世界。其音樂在海外也享有高度評價,Lady‧Gaga曾上傳身穿寫有裸身集會團名T-shirt 的照片,一時蔚為話題。
官方所發行的音源,除去合集作品與雜誌附錄,僅有CD專輯3張與一捲VHS影像作品。正規作品的少量發行,也使得網路拍賣價格高漲。
另一方面,未獲發行許可的靴腿被大量販售。此外,不知為何在Apple Music與Spotify這類音樂串流服務裡,也可找到大部分的樂曲。
在2017年的今日,關於裸身集會的情況仍是一片渾沌。
雖然充斥著都市傳說般的片段情報與來源不明的音源,卻無法真正捕捉到裸身集會的實像。這也是他們被傳為「日本搖滾樂史上最大謎團」的原因。
即使想消解疑問,裸身集會也以1996年的現場為終,自此消失,水谷貫徹了他的沉默。
此次,我們向組成時的團員、知曉黎明期樂團樣貌的若林要求取材。訪談約在10月4日,以國際電話形式進行,我們撥打到若林所住的平壤「日本人村」。
電話線路狀況不佳,多次斷線,聯絡時間超過2小時。問答將分為兩回發布。
那是1967年秋天的事情。我坐在同志社學生會館的2樓大廳,水谷和中村接近我。我們就講起話來。當時我是長髮很顯眼,大概因此留住了他們的目光。
這是我後來從音樂雜誌上知道的,水谷在輕音樂社團時,迫於「自我批判」而退社。可能他在找新團員的時候,恰巧遇到了我。
我在高中時從優等生生活中輟,聽著披頭四留起長髮。進了同志社後,仍因為找不到下一步在哪裡而悶悶不樂。
當時發生了「10‧8羽田鬥爭」。(訴求反越戰的學生,與機動隊在聯繫羽田機場的陸橋上發生衝突。京大生於其中死亡的事件。)
學生賭上命在戰鬥。而我在做什麼呢,我想不做點什麼不行。被那兩個人搭話時的我就是處在這樣的時期。
聊一聊就變成在討論讓我們組個革命日本音樂場景的樂團吧。因為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「記憶遙遠」,不知道有沒有聊到Jimi Hendrix、Pink Floyd、Jefferson Airplane等話題。
現在的音樂界到底怎麼樣的、當時以Group Sounds為代表的日本音樂界並沒有所謂「日本的東西」。我們在這些事情上完全意氣相投。對GS加上暴力吧、做出自己的東西吧,就聊了這類的事情。
我以10‧8為契機思考著要面向社會,我想他們自身也懷抱著些什麼。有了3人燃燒不完全的能量,而那引發了化學反應。現在想來當時大概是這種感覺。
雖然說喜歡的人喜歡就好,但這不是日本的音樂、不是搖滾樂。我有著這樣的想法。
不過對Jacks(早川義夫率領的樂團。可稱作日本搖滾樂的始祖)則感到「這個不一樣」。我還買了他們的「空洞的世界」單曲喔。
他們擁有獨自的世界觀,做著只有日本人才做得出來的搖滾樂。恐怕水谷也注意到他們的音樂。
非常有他風格的回答呢。因為音樂的方向不同,雖然否定「影響」,但我想他有關注過。
The Folk Crusaders蠻新潮的,我認為並不壞,但對他們的音樂沒有太大興趣
那時候在京都會館有The Mops還是誰的表演,我們想說要視察一下,就三個人一起走在路上。頂著冷冰冰的皮膚徘徊在夜晚的京都街道。
恍恍惚惚地就變得很亢奮,說了「我們三人是ラリーズ!」2 之類的。因為覺得只有「ラリーズ」好像少了什麼,就加了「裸の」。
並不是在決定樂團名稱的討論裡定下的,比較像突然間啪地跳進腦海。是不是神的啟示呢。
安眠酮(安眠藥)。
和布洛斯沒有關係。或許是有誰曲解了。因為講究原創性,我認為是不能從別人的東西借名過來的。
以純粹的自我、不加矯飾的赤裸去做吧,我想是在這樣的潛在意識下,而冒出了「裸身」這個字眼。
雖然說是「在水谷的電吉他Feedback的瞬間,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向。」(※前文提到的Fax訪談中水谷的發言),但我覺得在定下樂團名稱時,就已經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向。
要說記憶深刻,但我當時沒有在裸身集會演奏原創曲的回憶。如果是從後來送過來的CD裡聽到的歌的話,最喜歡的曲子是「Enter the Mirror」。
應該說這首歌就是水谷這個人本身呢、或是它浮出了水谷的形象呢。在「奧菲斯」這部尚考克多的老電影裡,鏡子裡的空間被描繪為死者的世界。這首歌就是那樣的形象。
在電影裡登場的死神女王,做好了要接受比死更可怕的刑罰的覺悟,愛著活在人世的詩人。女王毅然貫徹愛情的姿態,有哪裡和水谷的純潔相通了。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解釋。
一方面我自己也是個素人貝斯手,沒有到達可以做Session的程度。
承蒙和水谷認識的樂器行阿姨的好意,我用每月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下黑色的貝斯。練習了一些Nashville Teens的「Tobacco Road」之類的歌。
練習的場地是和滋賀‧草津的友人借的倉庫。離同志社大約要一小時的交通時間。可是正格的Garage Rock喔。
我在團裡的時候,還沒有可以放出大音量的器材。頂多是水谷用吉他的哇哇(腳踏式效果器)在試破音效果的大小而已。
那個是Jimi Hendrix等吉他手用的效果器,可以發出波汪、波汪的聲音。在當時很稀有。
對。我們在立命館大附近一家叫做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的爵士喫茶,和詩人、攝影師、影像作家等等的人往來,接受了許多刺激。
那要說是定下樂團方向的熟成期嗎,我想更是打磨內心與精神的一個時期。
我們對服裝也有所講究,為了找有花朵圖案的襯衫,三個人一起去了百貨公司的女裝賣場。
果然沒有男生可以穿的東西。
京都有一個叫做新京極的地方,那裡有商店販售美軍釋出的一些東西,後來我們就去那裡找一些軍用的肩背包和戰鬥服。
為了視察東京的音樂場景,我們三人也搭上鈍行列車4去了一趟。視察這個字包含上對下的視線,但當時我們認為「沒有勝過我們的人」呢。
記得我們去了新宿Pit Inn(爵士俱樂部)或有樂團演出之類的店吧。
也沒什麼非看不可的樂手,說是東京的音樂場景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比起那個,我們因為沒有過夜的地方,就去了深夜喫茶,然後在那裡遇到了攝影師大森忠。他對我們三個人很有興趣,約好隔天要替我們拍照。
我們在攝影棚、還有忘了是在青山還哪裡的一棟西洋建築的庭院裡拍照,當時的照片刊登在『攝影每日』這本雜誌上。
雖然是根本沒人知道裸身集會時候拍的照片,看了卻會感到「啊、這就是裸身集會啊」,是非常可以感受到當時氣氛的作品。日本的朋友有將照片寄給我,我也擺飾在這裡的房子裡。(訪談後,筆者確認過『攝影每日』1968年6月號裡的確刊登了3人的照片。可以看到表情天真爛漫的水谷、帶著太陽眼鏡的若林、中村的模樣。)
差不多是這個樣子,我們在東京還有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,與許多的人相遇,然後一邊探索著樂團的方向。用我的話來說的話,也就是萌芽期。
同志社的攝影社團請我們在舞會上演出,那個是最一開始演出的舞台嗎。那時候真的亂七八糟的。
我唱了Rolling Stones的「As Tears Go By」,慘不忍睹呢。
我唱了喔。我們的演奏一開始場子就冷掉了,大家停止跳舞。但是有幫手(暗樁)在,硬是跳著舞地幫我們撐場。
不不,是種「走著瞧啊!」的感覺。
為什麼變成我在唱歌呢。水谷好像也做了什麼,場面太混亂了我不太記得。
1967年10.8之後入團,到大概1968年5、6月左右吧。
我對政治運動方面的事情抱有興趣,變得無法全心投入地練習貝斯。像這樣一直給大家添麻煩也不好,就說了「我不做了喔」。反正我待在團裡也不能成為戰力。(笑)
退出時我好像把貝斯送給了他們。說到這個,我還記得水谷很喜歡我穿的衣服,他說「請給我吧」,我就把衣服讓給了他。
衣服是在寺町或新京極一帶買的,Carnaby Fashion的黑色上身與下身。燈心絨材質的窄身剪裁。畢竟水谷對黑色有所執著。
我們不是那種會聊政治的樂團。只是我退出後,有聽說水谷戴上黑色安全帽5參加示威遊行。
說到黑色安全帽就是無政府主義呢。嘛,我認為他要表達的意思是自己不屬於特定黨派。當時全世界反越戰運動正盛,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全無關聯的事情吧。
退出後我們也有繼續往來,在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或學校裡遇到的時候,也會問彼此「最近如何啊」。
完全沒有。本來就是志願制的團體。不想就不想,讓想做的傢伙來做這樣。
我覺得所謂的裸身集會,就是以水谷為中心,卻擁有著各自的樣貌。所以現在,我們在這裡所談論的,說到底也就是我自己的裸身集會,水谷和中村的裸身集會,又是不一樣的吧。
有著各自的裸身集會體驗,而水谷孝存在在那中心。就是這樣融通無阻的團體。
──負責Guitar、Vocal的水谷孝形象神秘,學生時期你們曾有過近距離接觸,他是怎麼樣的人呢?
那時候並沒有那麼謎團重重的感覺。但他有股獨特的氣質。不太是會大聲講話的人,輕聲細語的感覺。也不是喜歡議論的那種類型,乍看是個安靜的人。
──在若林先生收錄於『山口富士夫天國的消遣』(河出書房新社)書中的隨筆裡,寫到1968年秋季同志社學園祭上,裸身集會對The Golden Cups施加暴力。您於5、6月退團,這時已經不是正式成員了吧。
退團時我應該的確把貝斯給了水谷孝他們。學園祭時沒有樂器,所以我和誰借了口琴參加。不是Blues Harp那種高級貨,普通的口琴而已。
水谷一個帶著墨鏡朋友當時抱著琵琶的樣子令人印象深刻。那是久保田麻琴嗎。
──突然被亂入,對方成員也生氣了嗎。
雖然說是暴力6,但不是物理性地亂入,我想或許是當作學園祭的暖場正經地做的。因為水谷是紳士,歸根結柢也是紳士的決鬥。就是要用內容來決勝負的意思。
正規盤「’67-’69 Studio et Live」的第一首歌是「Smokin’ Cigarette Blues」對吧。我想那不知道是不是學園祭那時候的東西。如果當時有錄下來的話。
當時沒有那種名字的歌喔。都是即興演奏,沒有任何練習也沒有約束,突然就開始起來的音樂。
但是聽著「Smokin’ Cigarette Blues」時,那種口琴般的聲音,該說是身體還記得很清楚嗎。吹著夫哇夫哇夫哇的部分,記得我好像用那種方式吹了。
──前成員久保田麻琴曾說「日本最接近Dylan的就是水谷吧」(2006年,『搖滾畫報』25号)。
就像久保田說的,Dylan和水谷有哪裡很相像。
我也喜歡Dylan,我從他拿起電吉他受到一片噓聲時開始對他產生興趣。雖然沒和水谷聊過這個,我想不用說他一定也關注著Dylan。
──水谷學生時代好像常聽John Coltrane、Albert Ayler、Ornette Coleman等爵士樂。有聊過這些東西嗎?
畢竟常待在爵士喫茶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,我想他也因此受到音樂上的刺激。
不過,他在音樂上的關心是我們自己應該要做什麼。當時Jimi Hendrix運用電吉他做著嶄新的搖滾樂,比起爵士,搖滾樂的刺激更多吧。
──裸身集會的歌詞裡常常出現「夜」這個字呢。
那時候,白天有種掃興的感覺。窩在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的時候也大都在夜晚。高度成長、昭和元祿….馬不停蹄的日間世界讓我們感到乏味。
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位在二樓,打開門就流洩出爵士的洪水。雖然沒有「Enter the Mirrow」,但進門後就到了別的世界呢。不同於白天,夜晚的世界可說是充滿創造力的吧。
當時的我也是比起白天更喜歡夜晚、比起春天更喜歡秋天。嘛,這只是我個人的解釋。實際上如何請去問水谷。
──裸身集會有個時期好像曾和現代劇場劇團7合作過,這是在若林先生退團後嗎?
那是我退出後。是在1969年左右嗎。
那時候比起搖滾樂,毋寧是劇場界興起了革新勢力。在京都也有寺山修司先生的天井棧敷和唐十郎的狀況劇場演出。所以裸身集會會在現代劇場裡做音樂,我似乎可以理解。
說到戲劇,天井棧敷的「拋下書本上街去」演出者試鏡有招募素人。我記得我去了。是自己去的還是和水谷他們一起去的就記不太得了。
──退團後你們還有繼續聯絡,淀號機事件前你是否有試圖和裸身集會團員聯繫呢。
我想從學園祭施加暴力的演出以後就沒見面了。那大概是最後一次。頂多可能還有在「しぁんくれーる」遇到。
我在劫機前剪去了長髮。那果然也是為了要和他們訣別吧。
我步向革命,他們則在樂團裡表現自己。走上各自的道路吧。所以也沒有刻意和他們連絡道別。
──剪髮代表已經做好相當的覺悟了。
是的。另外也有劫機不能顯眼這個實際的理由。
把做為自己身分認同而從高中以來留的長髮一刀剪去,下定決心「已經沒有退路」,做好了覺悟。事件在1970年的3月31日,剪去頭髮是在2、3月左右。
──您對劫機事件有反省嗎。
把乘客當人質的作法本身是錯誤的。沒有必須犧牲掉人的大義。
(偶然搭上淀號機的醫生)日野原重明先生,作為乘客代表參加記者會時,對於「您一定遭逢了可怕的不幸吧」這個問題,以「對方是學生所以是理性的」為主旨做了發言。
我們把他當作一個「好的理解者」接受了。但是在劫機30年後於日本召開的集會上,日野原先生表示他在「精神上、肉體上都受到了創傷」。
我受到了衝擊。當然我們自己也總結了「劫機是錯誤的」,但有哪裡存在著「乘客會理解我們」的天真。
我們太輕率地在思考讓乘客遇上威脅生命的不幸這件事。多虧日野原先生的話,才能重新檢視這個事件。
──包括您的妻子黑田佐喜子女士在內,淀號機劫機事件中的三人在歐洲綁架日本人,目前以結婚目的誘拐罪嫌疑受到國際通緝。被害者家屬提出了強力的譴責。
我們並沒有做出綁架日本人之類的事,也沒有要做那種事的意思。這部分我明確地否定。
只是在逮捕狀發出而真相尚未釐清的狀態裡,會受到家屬的憤怒與日本輿論的譴責,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。
日本的同胞被綁架了卻不感到憤怒,那才奇怪。就算是我,如果待在日本,大約也會覺得「淀號,太不像話了」。站在家屬與日本國民的立場上來看,會這麼想也是當然的。
我說誤會阿、冤罪阿、不符事實阿,但這樣抗議也無濟於事。因此我們寫下『「綁架疑雲」與歸國 從劫機到回歸祖國』(2013年,河出書房新社)這本書。
目前也在準備開設「歡迎光臨淀號日本人村」的網站,預計11月上線。
──關於最近日朝關係的緊張化,您是怎麼看的。
日朝之間確實很緊張。但實際上是因為朝美間的緊張已經抵達極限狀態,而不是日本有什麼問題才造成緊張。核武與飛彈問題,就是北韓與美國的問題。
北韓與美國處在(韓戰的)休戰狀態中,戰爭狀態還沒終結。
北韓一直提出「終結戰爭狀態,將停戰協定改為和平協定」的要求,但受到美國拒絕而維持著戰爭的狀態。為牽制美國的核武威脅,北韓才發展核武與飛彈。
──但是,現在日本的上空就飛著北韓的飛彈。
這是位在日本的美軍基地瞄準北韓所造成的問題,日本的自衛隊並非北韓的敵人。
要是開戰對日朝兩方來說都是不幸的,因此會盡量避免。也因此,我希望日本政府不要和美國聯合行動,而是去發展獨自的外交。
──話題回到裸身集會。赴北韓後,和裸身集會團員的聯絡狀況如何呢。
來到這裡後也沒有什麼餘暇,聯絡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辦,沒有什麼好說的。彼此都在不同的世界裡了。
──那麼您是如何得知裸身集會後來的情報的。
我完全沒想過裸身集會會繼續下去。
1990年代,(特殊漫畫家)根本敬先生和テリー伊藤先生來平壤。根本先生經營著「夢幻名盤解放同盟」,因為他是裸身集會的樂迷,我從他那拿到了「’67-’69 STUDIO et Live」的卡帶。
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們「還在做音樂」。主流的報章雜誌是不會報導的。
──除了裸身集會,你還會聽什麼樣的音樂。
從80年代後半開始,我和日本尾崎豐世代的人們的聯絡增加,知道了渡邊美里、中村あゆみ、濱田省吾、佐野元春等音樂家,貼近了日本的音樂場景。
最近,特別常聽的是BABYMETAL。
──BA、BABYMETAL嗎。
日本那邊的人寄給我的。一開始我以為是Heavy Metal(ヘビーメタル
),仔細一看發現寫的是「BABY」(ベビメタ)。產生興趣開始關心後,感覺「喔,還不錯哪」就蠻迷的。
──是看影片嗎。
是影片喔。一定要看影片吧。
「絕對、不能、欺負別人」之類的,這種主題的東西做得不好不是會變得很說教嗎。但是卻沒有變成那樣,而是做出讓觀眾非常享受的現場。支持她們的樂團技術也是相當厲害的東西。
──迷上年輕女孩的團體,夫人有生氣嗎。
老婆已經脫離女人身分了沒關係吧。雖然被念了「一把年紀迷什麼女孩子」、「你也差不多一點」之類的,還是不屈不撓地為她們應援喔。
──在和英國出身的前歐洲議員Greenford氏的交流中,好像也出現了裸身集會的話題。
我和他差不多每年都會見面,常常聊足球話題聊得很熱烈。確實進入2000年代後,有被問到「淀號機事件的成員有玩樂器的人吧」,我問是在說裸身集會的事嗎,他回答「阿,就是那個」。
據說他有個參加反新納粹運動的朋友是樂迷,我簽了名並留言。說簽名其實也只是寫了日文和羅馬字的名字而已。
──在這麼長時間裡,裸身集會受到國內外樂迷支持的理由是什麼。
在英國製的盜版CD「Yodo-go-a-go-go」上,有「對溺水無法飛翔的鳥而言水中羽毛是必要的」的日文副題,但附加了羅馬字的「Oboreru Tobenai Tori wa MIZUTANI ga Hitsuyo」。
「水羽」變成了「MIZUTANI」。也就是說,在現在也有許多需要水谷的「溺水無法飛翔的鳥」。
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東西,但我私自解釋為這是來自水谷的訊息。
不是任何人的東西,而是去做出自己的東西的意志。是那樣貫徹的姿態與純潔受到大家的支持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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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若林 盛亮)1947年生。從滋賀縣立膳所高校畢業後,進入京都的同志社大學。1967年,與水谷孝、中村武志組成裸身集會。隔年退出。1969年,於東大安田講堂事件中被逮捕。1970年,與赤軍派成員9人劫「淀號機」飛往北韓(因將人綁架至國外的嫌疑受到國際通緝)。目前作為政治流亡者,生活於平壤的「日本人村」